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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節 妖蹤初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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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隨著湍急的水流在懸崖峭壁間穿行,龍霆在咆哮的水聲中,背手站立於船頭忖道:“我等從陜西繞道湖北,為何沿途未受任何阻礙,是江湖人放棄了追蹤,還是他們已經將主力集中到了京城……”

“爺,我們已經到了‘兵書寶劍峽’了!”以為龍霆在看風景的船老大,又向龍霆解釋道:“傳說諸葛亮入川的時候,曾經在這裏留下過一把寶劍和兩本兵書,這裏才得名‘兵書寶劍峽’,……”心不在焉的龍霆“哦”了一聲,淡淡道:“是嗎?”

船老大似沒有看出龍霆對典故並不感興趣,自顧自的說道:“那是啊!您看那崖子上的棺材,據說兵書寶劍就在棺材裏……”船老大的破鑼嗓子足能傳出五六裏地,將船艙裏的雷燁等人全都引到了甲板上。

小狐貍因為四衛對她的舍命維護,早就對“恒威”消除了敵意,連日來與眾人打成了一片。無論是她天生的嫵媚,還是她一顆童心都深深贏得了六條鐵漢的好感。小狐貍的本質並不壞,只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。當她醒悟時,她鄭重的向眾人道歉,也答應在八十一天之後,無論能否找到她的族人,都會將身體還給阿鈺。

眾人也原諒了她的冒失,只是在心理或多或少對她帶著一些防備,聰明絕頂的小狐貍,自然能夠看出這一切,只是她不以為意,畢竟自己有錯在先。

小狐貍拉著鐵心的胳膊,大聲叫道:“鐵心,你快看那裏的棺材,……”鐵心面色漲紅,局促的應聲道:“嗯,是,是……”鐵狼忽然道:“呵,真了不得,還有一個銅棺材!”船家聞言笑道:“這位爺,您眼花了!木棺材就有四五百斤重,銅棺材少說也要千八斤,還不把早把崖子壓塌啦!”

眾人卻順著鐵狼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
果見一口金光閃閃的九尺巨棺,橫陳在懸崖峭壁上。雷燁一雙火眼,精光炯炯的逼視巨棺猛然喝道:“妖氣!”喊聲未落,棺蓋驀然躍起半空,一股黑氣自棺中湧出,形如怪蟒向行船橫卷而來。 “退!”吼聲中,雷燁腳踢船頭,於兩道黑氣之間穿梭入空,揮刀橫斷黑氣。

行船在雷燁一腳之下,逆流而上,暴退三丈,避開了顛覆之危。

另有一股黑煙,有如利刃,分滔破浪,直逼船尾。龍霆聽得身後巨響,倒懸身,淩空出刀。刀氣破水之時,人已落在船尾。龍霆方站穩身形,猛聽疾風灌耳,反手一刀向空中撩起。“流光”如擊重物,龍霆只覺手腕一沈,似有如千斤巨物被他一刀挑飛。待他長身站起之時,卻見一只大如莽牛的猿猴,蹲立在浪頭,向龍霆呲牙怪叫。

龍霆驚呼道:“水怪巫祈支!”巫祈支冷笑兩聲又鉆入水中,滔天巨浪猛卷行船,龍霆還刀入鞘,揮掌激浪。七尺怒浪被兩股勁氣壓下,平托船身,將行船托離水面,懸浮於空中。

巫祈支是上古水妖,其形如猴,上天遁水,無所不能。在水中更是橫行霸道,無人可當。

龍霆忖道:“我若不現真身,在水中絕不是巫祈支的對手,纏鬥下去必敗無疑。若是血龍,水妖大戰於此,三峽必毀,那時不但百萬生靈塗炭,四衛等人也將葬身水下,未今之即只有逃逸!”心念到此,雷燁大喊道:“雷燁,速退!不要糾纏!”話音中,龍霆揮掌狂擊兩側山崖。“天煞十六掌”霸道絕倫的勁氣,迂回反彈,側擊船幫,托著行船在峽谷間離水飛行。滔天惡浪,一波一滔的滾滾打來窮追不舍。

雷燁在空中盤旋數圈,脫離了黑氣的控制範圍,向船頭落去。雷燁未落及船身七尺,只聽半空中,一陣鐵卷舒展的脆響,猛擡頭,但見千軍萬馬自三尺鐵卷中奔騰而來。萬軍之威,橫貫三峽。雷燁腳點船艙,騰身再起,“破軍”冷炎橫掃千軍。

雷燁虎吼陣陣,由一形幻出萬影,橫列軍陣向敵軍阻截而去。馬嘶,人嘯在半空中混作一團,成片的人影在空中摔落,在懸崖,激流之中摔做螢火,轉而凝聚成型,自下方向雷燁殺去。

諸葛軍陣奧妙萬千,轉眼之間便將雷燁幻出的萬餘形影團團圍住。雷燁在沖殺之間,喊道:“你們先走,我隨後就到!”龍霆暗一跺腳,將“橫空出世”,“橫行霸道”,兩大威猛掌招,反覆發出,掌力擊打巖壁,一片片血芒暴射如花,與疊起的浪濤交幻出一片光怪陸離的奇景。紅芒火光之間,在峽谷中來回穿梭飛行,船幫在巖壁上摩擦的巨響,入耳驚心。

鐵傲鷹額角滲汗,驚呼道:“諸葛亮的兵書鐵卷,果然在此!”鐵豹子喊道:“別廢話,小心戒備!”他話音剛落,就見船頭人影一閃,一個面色鐵青,眼帶綠芒,周身錦羅壽衣,身才瘦削,高大的人,已經站在船頭。

“屍妖!”小狐貍雙手抱頭,蹲在船艙外嗦嗦發抖。鐵狼揮刀便砍,那屍妖不避不閃,任由一刀觸體。“當啷”一聲,狹鋒刀如剁鐵砧,一折為二,斷刀反彈在鐵狼臉上劃出了一道四寸長的口子。屍妖扣住鐵狼手腕,猛一撕扯,將鐵狼右臂齊肩掙落。

“****娘的,還我兄弟一條膀子!”狂吼聲中,鐵心擋開鐵狼,狹鋒刀猛刺屍妖右眼。屍妖閉眼之處,鐵心刀鋒一轉直奔對方咽喉,屍妖左掌捏斷刀鋒,右爪閃電抓出,滴血的鬼爪帶著一顆尚在跳動的人心,自鐵心背後穿出。

“鐵心!”護在小狐貍身側,未敢稍動的鐵豹子,鐵傲鷹齊聲狂吼。兄弟之死,讓二人痛徹心肺,不顧屍妖兇狠合身撲去。屍妖甩開鐵心屍體,揮爪攻向二人。“不!”小狐貍掩面驚呼,她仿佛已經在一瞬間看到了兩人血淋淋的屍體。

千鈞一發之即,空中的雷燁痛呼一聲,肩插利箭,倒抓“破軍”仰面摔倒在船上。他人未落地,刀鋒先觸船頭。“喀嚓”一聲暴響,船身從中間被一股勁氣劈成了兩半,全船人連同屍妖一齊栽落水底。一時間三峽激流,似的一道無行的巨堤攔截,猛升數丈,水波翻滾如沸。忽然一只巨大的龜甲,沖破水幕馱著龍霆一行急飛而去,就連鐵心的屍體也赫然伏在龜甲之上。

原來,小狐貍懷中的“玄武甲”遇水即自行膨脹,大如小船,在小狐貍操縱之下,將眾人一一托起破水逃逸。“玄武甲”如同一塊打著水漂的石片一彈數丈飛速離去。巫祈支夾著遇水之後,失去兇性的屍妖依然窮追不舍。

龍霆半跪在龜甲之上,緊握“流光’伺機對巫祈支頃全力一擊。一追一逃之間,情勢緊張異常,每時每刻都充塞著令人窒息的危機感。

不知過了多久,負傷橫臥的雷燁喊道:“到岸邊了!”龍霆微微後頭,餘光果然掃見,一個城鎮就在眼前。好在天色已黑,這場神怪間的追擊,才不至於驚世駭俗。龍霆道:“你們先上岸!”話音一落,龍霆回手一掌將眾人推上陸地。

與此同時,一個滔天巨浪向眾人飛去的方向咆哮而落。龍霆求人心切,腳踢“玄武甲”倒射出掌。旋轉如刀的“玄武甲”與呼嘯的掌力先後打到,浪中伸出了一只猿臂將“玄武甲’抓在手中潛入波濤。

一時間,江上風平浪靜,恢覆如常。

龍霆手持戰刀於江邊凝立良久,卻未見巫祈支再次沖出。龍霆猛驚道:“難道這兩個妖物,想要的就是‘玄武甲’,那麽……”未等龍霆理出頭緒,就聽小狐貍道:“龍大哥,沒事了嗎?”龍霆反身道:“應該沒事了!很抱歉,我把你的寶物……”小狐貍道:“不要緊!只要大家平安就好!”說著,她看著鐵心冰冷的屍體,只剩下半條命的鐵狼淚如雨下。龍霆輕聲安慰道:“小狐貍不要難過,我們先找個地方安身!”說完,背起鐵心的屍體,與眾人攙扶著傷者向,岸上走去!

七人當中,不但兩人帶傷血透衣背,還背著一具屍體。直接進入城鎮必然引起騷動,只能繞過大路,在城外的一座破廟暫時落腳。鐵豹子在裏間未鐵狼包紮好了傷口,留下鐵傲鷹看守鐵狼和鐵心的屍體轉到廟前,幫助龍霆為雷燁療傷!

小狐貍輕聲問道:“豹子哥,鐵狼哥他怎麽樣了!”鐵豹子鼻子一酸,眼圈發紅道:“只要挺過了今夜就沒事了!”說著扭頭道:“我先看看雷大哥的傷勢!”說著輕輕拔動雷燁肩頭的箭支,雷燁悶哼一聲,出了一身冷汗,咬牙道:“奶奶的,兵書鐵卷還真厲害,能擺弄出諸葛弩!……”鐵豹子吸了一口冷氣道:“這是帶著暗鉤的鉛頭狼牙箭,強行拔出會擴大傷口。不拔雷大哥又會中毒不治,他的血現在已經黑了!這該……”雷燁哈哈一笑道:“看把你急得,我沒事!”說完,手抓箭桿猛一用力,狼牙箭又入體半尺,箭尖自身後穿出!

“啊!”小狐貍和鐵豹子同時一聲驚呼。臉色發白的雷燁卻笑道:“叫什麽,拔箭吧!”龍霆取出“逆鱗”將狼牙箭削斷拔出雷燁體外,又挑開雷燁衣襟,兩人輪流為雷燁吸出黑血,直到血色變紅,才將傷口草草包好。

眾人身上帶的金創藥已經在落水時被毀,只能用破布為雷燁先行止血。

忽然,鐵傲鷹自後面走了出來。鐵豹子見鐵傲鷹刀不在手,猛地心往下沈,聲音走調的問道:“傲鷹,你的刀呢?”鐵傲鷹哽咽道:“給小狼了!”小狐貍問道:“鐵狼哥他要刀……”鐵傲鷹自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:“自盡!”

小狐貍驚呼道:“為什麽?他不能……”說著向後院跑去,鐵傲鷹一把將她拉住哽咽道:“青鱗十七衛,若不能戰死沙場,便會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自盡而亡。不要去!成全小狼!”小狐貍伏在鐵傲鷹身上放聲痛哭。龍霆眼中淚珠滾滾,雷燁哭著自語道:“鐵狼,好漢子,好漢子……”

忽然見,廟後傳出一陣野獸般的怪叫。鋼刀切肉斷骨之聲,頻頻響起!

眾人一驚,同時向廟後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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